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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.主人的老师

第四章.主人的老师

和希尔薇一起吃过晚餐之后,格雷尔就一个人来到办公室,准备查看近段时间的病历。当格雷打开柜子的时候,由于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,里面堆积如山的病历和书本,顷刻间全部如雪崩一样倒塌下来。

“啊——”

格雷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,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,整个房屋似乎都跟着摇晃了起来,天花板上的吊灯快速的晃动着,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。格雷尔艰难的从书海中爬了出来,扶住了旁边的桌脚慢慢站起来。

“咳咳——”格雷尔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着,眼角溢出泪水,好半晌才缓过来,他用衣袖擦干净自己眼角的泪水说道:“咳...咳咳...咳,呸呸呸...这么多灰,没被活埋都要被呛死了。”

格雷拍掉身上的灰尘,将那些凌乱的病例全部放回原处,只挑选了一些自己用得到的。做完这一切之后格雷便坐到椅子上,翻阅着手中的病历。

可当格雷尔看到最后两份病历报告的时候,发现它们中间好像夹着什么东西。格雷尔把它拿出来一看,发现竟然是一封信。

格雷尔把信件放到桌上展开一看,只见上面是用漂亮的笔迹写道:

亲爱的格雷:

你好!

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想必已经过了很久了吧。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?还好吗?我很担心你小子的生活,担心你有没有按时睡觉,担心你有没有吃饱穿暖。

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对你说这种话。毕竟当时是我毫无责任的,把这家医院托付给了没有多少经验的你手里。

这几年的孤独与寂寞,一定让你很难受吧?但请你相信,我并不是故意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!从和你相遇的时候一直到现在,你的成长我一直都在关注。

我想以你的脾气就算看到了,也不会回信吧。但只要心里有委屈,你可以随时来暗林的河边找我。

祝你:身体健康

工作顺利

你曾经的友人:佐川熏子

1936年7月1日

格雷尔读完这封信后,沉默了许久。格雷尔将信折叠好,准备放进衣服内侧口袋里,却发现信的封面上画着一幅图案。

这是一个男孩抱着女孩,在一个房间里调配咖啡图画。男孩笑的阳光灿烂,女孩笑靥如花。格雷尔愣了一下,脑海中浮现出了佐川熏子温柔的脸庞。

“真是个傻瓜...”

格雷刚躺在床上,突然整个房间的灯光瞬间熄灭。

“怎么回事?是停电了吗?”

说着,格雷赶紧爬起身子拿着手电筒到外面查看。刚打开房门,格雷酒发现放在窗台上的花盆摔碎在地面,而窗户也是因外面的狂风骤雨而不断来回敲击着。

当格雷尔将窗户关好之后,他听到在书房的位置传来“砰”的一声。而那个位置,又正好是希尔薇所在的地方。

格雷尔没空管倒在地上的花盆,而是握着电筒匆忙赶向书房。

书房内因为停电也十分昏暗,但还算清晰。当手电的光照到书架角落的时候,格雷尔看到蜷缩着身体,瑟瑟发抖的希尔薇。

她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,格雷尔赶紧跑过去把人抱起来。

“希尔薇?希尔薇...你怎样,有没有受伤?”格雷尔轻柔地唤着她。 希尔薇似乎听到了格雷尔的话,缓慢睁开了眼睛。格雷尔发现她的眼角有泪痕。

“主人……

“别怕,我在这儿呢,别怕……刚才只是停电了而已.....不要怕。”

格雷尔心疼地用手擦干净她眼角的泪水,说道:“我带你回卧室休息吧。”希尔薇点点头,可在她被格雷尔扶起来的时候,一个相框就从希尔薇的怀中掉落了下来。

“这个是?!”

希尔薇看到相框掉落之后,似乎是怕格雷尔生气,急忙蹲下身子捡起了相框,解释道:“主人请您不要生气....这个相框是我刚刚在打扫书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,因为灯光突然消失了,我一害怕所以就......”

“不要怕…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。你做得没错什么,再说了,谁知道竟然会遇上停电呢?”

格雷尔温柔地抚摸着希尔薇的脸颊,安慰着她:“快跟我一起走吧,我送你回卧室。”

“嗯,谢谢您,主人。”

等到格雷尔为希尔薇讲完最后一个故事准备离开的时候,格雷尔见希尔薇一直看着那张照片,于是便温柔的说道:“希尔薇对照片里的人很感兴趣吧?这照片里的女性,是我的老师,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
“主人的老师?”

“嗯,她叫佐川熏子,我所学的医术都是由她教授的。我们曾经在一起度过几年的岁月。但在把医院托付给我之后,她就过起了隐居生活。”

格雷再见外面的雨小了些,于是对希尔薇说道:“我想明天雨不会很大,要不希尔薇明天陪我去看望一下老师吧。”

“好啊,只要是主人想去的地方,我都会一同前往!”希尔薇乖巧地答应了,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。

第二天早晨,因为下了一夜雨的缘故,天空仍然是阴沉沉的。格雷给希尔薇换上厚一些的衣服后,牵着希尔薇的手走下楼梯,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。

马车的帘布拉开,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士坐在了前室里。她有留着银白色的长发,琥珀色的眼瞳之下,是凹凸有致的身材,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。

“格雷尔医生,早上好。”她礼貌地冲着格雷颔首致意。

“卡琳娜小姐早上好,这次又要麻烦你了。”

卡琳娜走到格雷面前,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拍。然后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说道:“嘛~不用说这种客气话啊!咱们是什么关系?互帮互助是应该的!”

格雷尔无奈地说道:“是啊,也就是每次受伤来我这看病赊账的交情......疼疼疼!”

“格雷尔医生真是不会开玩笑,算了,你们上车吧。”

卡琳娜松开手,揉捏着自己的手腕,然后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。

“希尔薇你先上车吧。”

“嗯!”

格雷尔扶着希尔薇上马车后,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。坐在前面的卡琳娜掀开帘布说道:“坐稳了,我要开始啦!驾!”随着卡琳娜长鞭一挥,马车便迅速的行驶了起来。

当马车驶离城镇进入森林的时候,格雷尔看希尔薇一直在看着外面的风景,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。也是,毕竟这孩子以前可能从来没有出过远门,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也正常。

大概一小时的车程,他们终于到了老师的住处。格雷尔轻轻把希尔薇从马车里抱下来,把钱给了卡琳娜之后,就牵着希尔薇的手一起走到老师的屋前。

格雷尔看希尔薇还是很害怕,这也不是不能理解。一个有悲惨经历的人,是不会想过多的和别人接触了,更何况,她还是个小女孩。

格雷尔再次安慰起希尔薇,告诉她不用害怕。经过长达十分钟的努力,希尔薇终于没有像之前那样害怕了,于是格雷尔和希尔薇一起上前敲响了门。

“咚、咚、咚"

"来啦。"

门打开后,站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位梳着黑色高马尾,黄金色的眼瞳,虽然穿的有些随便,但还是看得出是一位医生的女人。

因为她身上还是披着一件白大褂,衬衫左边的口袋里放着一支黑色钢笔。而且,她还戴着一副红框眼镜。

"格雷?!你.....你怎么会....对不起.....你这些年一定很恨我吧?不管你想对我说什么,我也都能接受。"

格雷尔看着有些慌张的熏子轻咳一声道:"咳,那什么...虽然你当时不辞而别确实很过分。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,这些年我除了一直在打探你的下落之外,根本就没有恨过你分毫。

把成果留给后入继承,以此往复,这就是我们作为生物的伟大之处。还有当年如果不是老师您救了我,我可能早就死了。您的恩情,我一辈子都还不完,又谈何恨您?"

格雷尔对熏子深深地鞠了一躬,说道:“对不起,这么久才找到您!熏子姐姐,我回来了。”

此刻堆积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。熏子老师抱住格雷尔,抽泣着说道:“不用道歉...回来就好....回来就好!谢谢你....谢谢你愿意原谅我!我以后一定会尽力弥补,我这几年的空缺和错误的!”

格雷尔挠了挠头发苦笑着说道:“可以的话能让我们先进去吗?外面说实在挺冷的。”

“对对对!你们快进来坐,不要这么拘谨,就当是自己家一样。”

熏子老师说完之后就带着俩人走了进去,在桌旁坐了下来。格雷尔将希尔薇介绍给了老师认识,希尔薇则是非常尊敬的喊了一句:“老师。”这么看来希尔薇确实已经不太怕生了,或许也是因为熏子老师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吧。

随便聊了一些家常之后,熏子老师就带着希尔薇参观了自己的房子。希尔薇一路上都显得很好奇的四处张望着,但她并没有东问西问,只是偶尔好奇的问几句。格雷尔则是默默的跟在希尔薇的身后,当然也躲不过老师的训诫。

当屋内的所有可介绍的地方都走遍之后,熏子老师才带着希尔薇和格雷尔来到后院的门口。她推开门之后,三个走了进去,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色花海。

此时花瓣被微风吹拂而来,散发着阵阵幽香,整个花田都透露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氛围。

"哇~"希尔薇惊叹了一声,然后跑到花海前面,蹲了下来。格雷尔看到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。两人都走了过去,站在希尔薇的旁边。

"真是太美了,想不到永恒之花,被老师培养得这么好。”格雷赞叹的说道。

熏子老师摇了摇头,说:"这有什么啊?我只不过是把它们养在这里而已。还记得永恒花乡吗?那里是我们全国人民最喜欢的地方。但很可惜,那场战火还是烧毁了那片净土。”

“老师。”

熏子老师伸出手,拂过洁白的永恒之花,说道:“我亲眼看着作为医生的母亲,被军方赶上军舰。她当时痛苦绝望的神情,我永远都无法忘却。

最后我才知道,那艘军舰在靠岸的同时,连同花乡一同消失在火海里。我更无法忘记的,是发动那场战争的家伙!”

薰子老师越说声音就越大,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嘶吼。格雷尔和希尔薇被熏子老师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。

过了好久,熏子老师才缓过神来。她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,然后看着格雷尔说道:"抱歉,我有些失态了。你们都要记住,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,都不能参与战争!因为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与悲剧!”

格雷尔重重的点了点头,他知道熏子老师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。战争对于文明与生命而言简直就是噩梦。

随后熏子老师带着二人回到屋内,亲手为他们制作了一顿可口的晚餐。这顿晚饭吃的格雷和希尔薇是非常轻松愉悦。

当格雷准备带希尔薇回去的时候,她却早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这时熏子老师轻声道:“嘘,就不要叫她起来啦。今晚你们都住我家吧,这么晚了外面多魔物。去睡吧,明早我们一起去野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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